秦国 咸阳
站在因为寒冬而鲜有人迹的宫殿外,嬴政难得地感到一阵舒爽。一身黑衣的他虽然还有和常人无异的皮肤,然而却掺杂了如同金属一般光亮的黑色鳞片,还有苍白的头发以及长在额头两侧的犄角。
虽然是这份姿态也只是尚未成龙的半吊子龙人,但依旧比弱小的人类要完美太多,足够让后者看了也自惭形愧。但顾虑到他人的畏惧,较之十多年前,嬴政出宫的时间已经大为减少,身边也尽量由熟悉他的宦官和宫女服侍。
至于新来的侍卫宦官什么的,他还暂时不想让那些远离了神话之物太久的子民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要这些人还是大秦子民,还遵守着秦国的律法,那嬴政就断然不会为难他们。而且要不了多久,自己便能再次自由地行走在这九州之中,并且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好好感受这天下的美好。
所以当下,负手拿着颅骨的王心情愉悦,借助着这来自川蜀的古神遗骸,不断地将来自天界的烛龙之力转化着,感受着身体的升华与变化。即便是身后的来人,也只是稍微打断了他的修炼,
“臣赵高,拜见大王。”一个清越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原本面无表情的嬴政微微露出笑容,尽管在旁人看来依旧很冰冷,但那全是龙化的缘故。感觉到来人的王其实高兴得很,不再凭栏远望,转身走向半跪在地,穿着一身大秦官服的俊美青年,“免礼,不过赵爱卿啊,不要老让孤说免礼好吗?孤已经说过,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无需跪地。”
“大王以律法治国,既然我大秦律法已经言明须行此礼,臣就不应恃宠而违,有损大王威信。”虽然已经站起,但青年依旧微微低垂着比女子还要柔媚的容颜,声音清冷悦耳。不过若是有旁人,哪怕是嬴政的近臣蒙恬李信,怕也会感到惊讶——怎么着,也不可能把大殿那个面貌有些威严,却光洁无须的公鸭嗓宦官,和眼前这个嗓音清越,容貌俊美的修长青年联系在一块吧?
看着眼前这人俊美却柔媚若女子的面容,嬴政微微失神,而后轻叹,“赵爱卿,孤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上朝时要特意装扮成那模样?不少大臣私底下找孤抱怨过,说赵大人颐气指使,颇有狐假虎威的意味啊。”
那俊美青年,赵高却只是冷笑一声,“哼,那些大臣不过是看不惯臣在大王身边板着脸,没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罢了。却忘了我等都是为大王,为大秦办事,一切须得按照大王定下的律法行事。有时间关注臣,还不如想想怎么为我大秦效力,好加官进爵。”
说到这,赵高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微臣虽不以此为荣,但容貌确实比一些女人还要来得好看,若是以真容上朝,服侍于大王左右,恐会被人谣传大王好男风,臣因貌美得宠而得以位高权重。若只是臣被蔑为秦之龙阳(龙阳君,战国很出名的一个男宠)也就罢了,但若因此损了大王及大王的秦国,臣万死莫赎。”
听到这话,嬴政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尽管在旁人看来很冰冷,似乎是看清赵高在拍马屁而感到不屑。然而嬴政相信他,那个在他还只是朝不保夕的王子时便一直追随他,将他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甚至连……总之,如果让他在大秦和嬴政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哪怕千夫所指。现在顾及大秦的名声,也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耳。
想到这,心里便是一阵烦闷。长有龙鳞的手不自觉伸到赵高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看着那张柔媚的绝美容颜,嬴政感慨,“赵爱卿,若你是女的那该有多好,那孤可就有值得放心交与后背的后妃了。”
虽然方才因为那手异于常人的冰凉而微微一颤,但远不如王的这一句感慨来得震撼他的心。想起王的过去,赵高心里一痛,又暗恨起王那个不知廉耻和他人苟合的生母。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无力改变的过往的时候。赵高今天来这里,为的却是别的事情,
“大王,臣今日冒死觐见,乃是希望大王能对国师进献的颅骨谨慎使用。那等来历不明的东西,臣实在担心,它会妨害大王龙体,坏了大王万世兴盛的伟业。”目光无法不坚定,否则就无法在这个有着龙之威压的王面前站着,赵高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劝告的。
不过嬴政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依旧是普通人的心腹抵御这份自然散发出来的压力根本就很勉强。诚然,换做别人,被人劝说着放弃能成倍加快修炼速度的器物,即便不勃然大怒,也必定会心头不快。
然而眼前的赵高真的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完全是想着可能会被嬴政杀死也要来的。所以王为何要愤怒?更何况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爱卿的心意,孤感受到了。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这古神颅骨确有奇效,竟能压制烛龙意识对我的侵蚀,让自天界传导而来的龙之力没那么霸道,也让孤能好好承受,并改造这一身龙体。但有所得必有所失,可孤绝不相信,这失的,仅仅只是无法摆脱对颅骨的依赖。而国师玄武虽自称大方师,也确实有炼制丹药的本领,但竟然神秘得连爱卿麾下的罗网探子和龙卫都没法查出什么,却来我大秦当国师,啧啧。”
听到这话,赵高长舒了一口气,却也有些疑惑,“既然大王您也对国师不甚放心,为何?”
“自然是因为,孤真的很想早日化龙。这样,孤才能长生不老,孤才能建立千秋万代的一统大秦,也才能让你们陪孤,见证这世间重重变化。”嬴政微笑着回答赵高的疑问,接着神情一肃,“所以孤担心着呢。一天未能将龙神之力尽数化为己有,孤就不得头疼那些可能的行刺。现在不过是韩赵魏那些宵小,但最为麻烦的是,听闻儒门的一些老人,也准备出手了。”
“儒门?”听到这话,赵高的眼皮微微一跳。不得不说,儒门,或者说儒家,在大周礼崩乐坏的这些年里,一直就是很有影响力但没人真正重视的咒术派系。事实上也是,在诸侯乱战的时代,居然强调仁义,强调德治,远不如提倡强兵富国的兵家法家来的受欢迎,即便是对政治没什么热忱的道家在诸侯当中都比它吃香。
至于墨家,和儒家一般抱有政治抱负的也都完了,只余下那些擅长机关术的所谓墨家人还在大秦为王服务。但这不仅仅只能说明儒门作为有政治抱负的咒术派系的不得志,不代表它们实力很弱。
相反,不管是孔丘时周游六国寻找实施抱负的场所,还是后来孟轲四处游说,把君王们说的哑口而言或者顾左右而言他,都意味着要得罪很多人。能在得罪很多人,尤其是很多有咒术师背景的家伙,却没什么损伤跑回来,这本身就代表着他们掌握着,不亚于擅长机关术和武艺的墨家。
并且墨家的非攻兼爱几乎过不下去了,可儒门在孔丘和孟轲两人先后作出的,长达几十年的游历下,反而潜伏了不少儒门思想的支持者,曾参这样具有不错的才干却选择了教导他人儒门知识的庶民正是最好的例子。
每一次出现这类人物的不得志和一生挫折,儒门的底层基础就越加坚实。虽然目前为止也只有孔丘和孟轲起到了这样的效果,而且也有荀况这样和孟轲意见不合的儒门元老,但不可否认,这两例有着一身才华却郁郁不得志,并且隐隐为民众谋求福祉的形象……
万一以后再出个什么王子,朱子,程子,然后继续扎根,配合他们的思想咒术,怕是能轻易颠覆一个大的诸侯国,“那儒家明明就极具威胁,却依然能在诸子百家中传承下来,正说明他们的不俗实力。孤不愿夜长梦多,被他们坏了好事。”这就是嬴政明知有危险,也不得不急功近利的理由。
是的,比起在他还是王子时就侍奉左右的赵高,比起在战场上誓死保护他的蒙恬,蒙毅兄弟,比起那个有些自大但和赵高一般对自己,对当时还没是秦王的自己效忠的李信,李斯,玄武……这些能力甚至要比自己心腹还要出众的人,嬴政无法做到七成以上的信任。
“但这还是太冒险了,大王,”虽然很可能被斥骂,但赵高还是坚定摇头,“如果王是担心那些不知死活的刺客威胁到您的计划,请让臣带天罗的死士,去将那些儒者一一杀绝,至于龙卫们也应当配合蒙将军和王将军,尽快把齐楚等国攻下,那些贵族余孽……”
但还没说完,赵高的下巴再次被那只冰凉的龙鳞手握住。微微一怔下,这位俊美的宦臣迎上了王平静的目光,“你说的没错,但是小高,孤不想你们有事。”俊美的男子无法把话说下去,他看到了,眼前这半人半龙王,那双竖瞳依旧让人看着冰寒,但在出现了龙鳞的面容两旁,泪水划过的清晰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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